点苍舟

【冏颖】送别

七里涧送别的温馨故事的扩写造谣


cp是司马冏x司马颖,(我又磕上了一对奇怪的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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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邺的马车已到了七里涧。道路并非全然是平坦的,不过车夫技艺高超,能将车驾得很稳,加之马车跑得不算很快,坐在车内并不会感到颠簸。


司马颖微阖双目,双手搭在腿上。他的手指时而有节奏地轻叩着,崭新的锻子做成的新衣触摸起来柔顺而凉滑。


归途迢远,马车坐得久了,纵然舒适也只觉索然无味,司马颖歇息了一会儿便睁开眼睛,探手拨开车帘向外张望,观赏着沿途的风景。


他向后远远望见一个策马的身影,疾驰着正冲着他的方向,像是来追赶他一般。莫非是有人来找自己?司马颖心中忽地浮出这个念头,于是他问左右:“那个策马飞马驰的人是谁?”


左右之人都伸长了脖子费力地看,无奈实在隔得太远非目力所达。过了片刻有人不确定地喃喃着:“会不会是齐王啊。”


司马颖“哦”了一声,也眯起眼仔细地看那个身影。那人的速度比马车快,此时离得更近了些,勉勉强强能看清了。


那人的披风被风吹得扬起,映着金灿灿的日光,他荡起的衣缘像是起伏跳跃的波浪——确然是齐王。


自己离开前曾给他留了封信,倒不想他竟真的追了来。


司马颖不由得想起自己在京城的时日来。其实举义军后他在京的时间不长,他本来也已早早打定了主意回邺城去,不会在京城久留。


迎天子反正,自是一件大功。司马颖记得那时天子亲自接见他,礼遇殊隆。天子说着那些华美堂皇的称赞之词,都是空洞而象征性的那一套。这些辞藻也显然不是天子自己说得出来的,天子说话时的神情有时都带着些许不自然。


天子大概也不完全清楚自己说出的每句话的含义。不过对司马颖而言,眼前的天子也不是最重要的听众。


成都王微低着头,拜谢道:“此大司马臣冏之勋,臣无豫焉。”


于是朝野都称赞成都王谦恭贤良。


司马冏待他也很热情,会拉住他的手,让人觉得亲切又不过分亲昵。按理说他们还不至于熟稔到这种地步,关系却像是已比兄弟还要好——不,不该这样说,在这种年代,兄弟早就不再代表着和睦与亲密。


司马冏和其他人一样也会称赞他。司马冏说话时脸上总是挂着笑,笑容里像是蕴着春风,连带着让司马颖觉得那些冗长繁复的话也变得动听起来。司马颖讨厌读书,胸中也不曾有过多少墨水,司马冏的文雅之词总能将他绕得云里雾里,但司马颖也知道这些称赞更像是礼节性的,不必全都听懂也无需真的相信。


只是当司马颖看向司马冏的眼睛时,总会恍惚于他流露出的真诚——或许那并非真的真诚。但每当司马颖看过去的时候,耳边司马冏的声音就好似叮叮当当地有了节奏和音调,他们仿佛踩在云上,周身环着雾霭。


耳边已能隐约听到司马冏在喊“留步”,想来他很快就要追上自己的马车了。左右也问他是不是该把马车停下。


一只修长的手挑开车帘,带着些嗔怪意味的清朗声音飘进车来:“成都王怎走得这般急?教我一番好追。”


司马颖故作惊讶地“啊呀”一声:“大司马怎地来了?”


“倒是我该先问上一问:成都王怎不肯在洛多留一段时日?”司马冏一手控住缰绳,一手撩着车帘,探身来与司马颖说话。许是奔驰得太急,他额前有几缕碎发散乱着。


司马颖忙令停车,下来与司马冏见礼。


“如今天子反正,朝纲初振,成都王才能卓群,当此诸事纷繁未定之际,怎留下一封信便轻易走了?”


“本自当与大司马共同辅翼陛下。不过如今大凶已除,朝堂已安,而邺城来信与我,说母妃染了疾。”说起母妃的病,司马颖面有哀容,“母妃抱恙,只恨我未能时时在身前侍奉汤药。母妃也盼望着能早日见到我。”他微低着头,眼眸中有泪珠簌簌地落下来。


“章度切勿过于忧心。不过是偶有小疾,定然很快便能痊愈。”司马冏抬手为司马颖拭去脸上的泪痕,又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妥,收回手来,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递过去。


司马颖接了手帕拭泪,继续说道:“我一心念着母妃,思归心切,只留了书信却未曾与大司马当面辞行,却是思虑不周了。”


“既是这般,我若执意留你在洛,反倒是拂了一片至孝之心。”


“章度,”司马冏忽地握住了司马颖的手,“我还有一样东西要送与你——这可是私交了。”他说着,取出一个纸包来,放到司马颖手上。


“这是什么?”司马颖问。


“你打开瞧瞧。”司马冏微笑着,声音似乎变得轻松了几分。


司马颖拆开纸包,入目的竟是一些精致的糕点,糕点的外观似曾相识。“你尝尝怎么样。这次我特意吩咐厨子做得比上次更甜些。”司马冏拈起一块糕点,递到司马颖嘴边。


司马颖就着对方的手吃掉了糕点,浓郁的甜意在嘴里化开,正是他喜欢的口味。


司马颖想起上次吃到司马冏的糕点的事。那时候天子复位不久,下诏令诸臣入宫来决议大事。司马颖自以为去得很早,该是第一个,进了殿却看见不远处还站着司马冏。不过倒是再无其他人了。


“大司马。”司马颖走过去见礼。司马冏本是背对着他,连忙转过身来,却似乎有些局促,声音也带了些含糊不清:“啊,成都王怎来得这般早?”


“大司马不也来得更早吗。”司马颖说着,注意到司马冏的衣袖颇多褶皱,像是刚匆忙塞进去什么东西。他不动声色地向旁边迈了一步,换了个角度,果然看到了司马冏衣袖中藏着的东西——竟是几块糕点。


司马颖挑眉,调侃道:“大司马,在这种地方吃糕点可实在是……”


话未说完,司马冏突然十分郑重地喊他:“成都王殿下。”


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模样,司马颖不由得一愣:“啊?”


趁着司马颖愣神的功夫,司马冏飞快地从袖中摸出一块糕点塞到他的嘴里。


“唔……?”司马颖一惊,下意识地要吞咽糕点。糕点颇为软糯,咬下去便浸出丝丝缕缕的甜来。


“好了,现在这吃糕点的事,可也有你一份了。”司马冏也拿出一块糕点咬了一口,眨眨眼对司马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。


司马颖一时无言,眸光闪了闪,盯着司马冏若有所思。


“怎么样,好不好吃?要不要再吃一块?”司马冏捏着另一块糕点在司马颖眼前晃。


“味道不错,再甜些就更好了。我吃糕点一向喜欢最甜的那种。”司马颖从司马冏手中接过糕点来。


“好,我记上了,下次我……”司马冏的话才说了一半,司马颖觑着时机,眼疾手快地将糕点塞进他的嘴里。


急于说话的司马冏险些被噎着。他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糕点,一抬头正看见司马颖掩面窃笑,眼中闪过一抹狡黠。“好啊,章度你倒是也学会这招了。”


“难道这招便只许你用,不许我学吗?”司马颖自顾自地从司马冏袖中拿出糕点吃。


过了片刻,司马冏忽然道:“章度,有人来了。真的。”


司马颖不作理会,只当是对方诈他。然后他就听见一声清亮的“大司马”和“成都王”——没想到居然是真来了人。


司马颖忙咽下糕点,胡乱擦了一下嘴。和那个新进殿的大臣说场面话的时候,他看见司马冏递来一个“我都说是真的可是你不信“的眼神。


“这回好吃吗?”司马冏的声音让司马颖停止了回忆。


“嗯,这回够甜。”司马颖将剩下的糕点重新包好,“多谢景治了。”


司马冏笑了笑,抬手轻轻擦掉残留在司马颖嘴边的碎渣。


“景治,这糕点叫什么名字?”司马颖好奇地问一句。


“名字嘛——”司马冏故意拖长了声调,眸光跃动,“我偏不告诉你。”


“你既不告诉,我去问别人,也是一样。”司马颖哼了一声,捧着纸包转身上了马车。


虽是这样说,但司马颖后来也不会有闲趣去问别人糕点的名字。他只是将这种糕点留下来一块交给侍从,告诉说“我喜欢这一种”,便能在邺城的府邸里吃到同样的款式。府邸里总会有变着花样的菜肴和糕点,成都王不会也无需留心一种糕点的名字。


再后来,河间王发兵讨伐齐王,遣使邀成都王。


邺城府邸里的司马颖听着僚属向他报告洛阳的消息——齐王已被长沙王斩首。


司马颖微微颔首,笑了笑:“哦,这很好啊。”阳光洒落在室内,他的脸却有大半都笼在阴影里。


齐王名堕身死,而后成为众望所归的就会是成都王。


司马颖也是先帝的皇子。那个手握重权执掌天下的位子,他也想要——所以齐王只会是成都王掌权之路上的障碍。


司马颖习惯性地拈起一块糕点送到嘴里。只咬了一口,便有浓浓的甜味散开——这糕点还是司马冏在七里涧送他的那一种。


司马颖忽然想问问这糕点的名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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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觉冏是那种当了大司马掌权了就开始狂开始随意起来的,但当时应该是还只有这种倾向,颖暂时还要维持贤王人设所以比较克制,两个人基本就是假意掺真心地演戏加客套,也算得上另一种意义上的相处愉快(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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